国鳗:如何从零到世界第一?
鳗鱼又称鳗鲡,曾连续多年在我国出口创汇单一水产品中排名第一,年出口额可达10亿美元以上。我国鳗鲡产业始于20世纪70年代,经过40多年的发展,已然成为鳗鱼养殖和出口第一大国。2022年,全国鳗鱼养殖产量28.17万吨,加工量13.95万吨,出口量6.4万吨,涉鳗从业人员超30万人,全产业链年产值超过300亿元。
5月过完,今年鳗苗捕捞季正式结束,鳗鱼养殖户们等待的春天没有到来。鳗苗大歉收,有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地区日本鳗鲡苗入池量24吨左右,而今年投苗量只有10吨左右。
“今年的鳗苗投苗量腰斩,每尾日本鳗的鱼苗涨到20~25元。”福建天马科技集团董事长陈庆堂从事鳗鱼产业多年,他介绍,一尾鳗苗只有0.15克,也就是3滴水的重量。长到成鳗之后,一般在半公斤上下,能卖170元(时价)左右。
鳗苗歉收使得苗价高企,按照今年的价格,每公斤鳗苗的卖价高达14万余元。这意味着今年的鳗鱼供应量可能有所减少,价格也会持续走高。因此,即便苗价高昂,也挡不住养殖户的采购热情。
鳗鱼收购现场。资料图
鳗鱼又称鳗鲡,曾连续多年在我国出口创汇单一水产品中排名第一,年出口额可达10亿美元以上。我国鳗鲡产业始于20世纪70年代,经过40多年的发展,已然成为鳗鱼养殖和出口第一大国。2022年,全国鳗鱼养殖产量28.17万吨,加工量13.95万吨,出口量6.4万吨,涉鳗从业人员超30万人,全产业链年产值超过300亿元。
鳗苗为何如此昂贵?从零开始到世界第一,国鳗又经历了怎样的传奇故事?就让我们一起探秘来自遥远海洋深处的“水中软黄金”。
层层精进的养殖技术
福建省福清市上迳镇南湾村是全国闻名的养鳗专业村,素有“鳗鱼之乡”之称。40多年间,这个原本相对落后的小村庄通过养殖鳗鱼成为福清最早的亿元村之一。
每日清晨,45岁的养殖户杨明都要走进自家的恒温彩钢瓦温室大棚,观察鳗鱼的生长情况。聊起鳗鱼,杨明陷入了回忆。
“1979年南湾村的杨宗龙等人引进了日本养鳗技术,创建了全省首家养鳗场——福清南湾养鳗场。从此,南湾村就与鳗鱼结下了不解之缘。”从小跟着父辈学习养鳗技术的杨明对鳗鱼的感情很深。他说,虽然当时技术不够成熟,鳗鱼产量不高,但胜在卖价高,出口到国外,一茬鱼就能赚一套房回来。
当养鳗致富的故事广为流传后,大量养殖户开始进入鳗鱼养殖行业。这时,粗放的养殖技术就成了短板,免不了“靠天吃饭”。一旦遇到极端天气,或者鱼病暴发,池内的鳗鱼往往全军覆没,养殖户就会血本无归,养殖风险极大。
1983年,为了提高鳗鱼养殖的成活率,杨宗龙毅然前往日本学习最先进的鳗鱼养殖技术。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日日守在鱼塘,细心记录下鳗鱼各个阶段的养殖技巧。
“最关键的还是病害防治,得学会控制水质环境、合理使用饲料等养殖方法,让鳗鱼少生病,存活率自然就高了,效益也就上来了。”有了技术的杨宗龙回国后没有闷声发大财,而是将技术传授给了更多的福清渔民。
就此,鳗鱼养殖彻底在上迳镇落地生根,又不断向周边延伸,在福建、广东等东南沿海地区不断发展。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各地养殖户自发地成立了鳗鱼协会,在协会的带领下,养殖户也不断改进更新鳗鱼养殖技术,鳗鱼养殖越发绿色高效。
土塘中藻类光合作用后释放充足的氧气,泥土中的微生物分解活动旺盛能够净化水质,让水体更接近野生环境,鳗鱼生长得更好。但鳗鱼具有钻泥天性,土塘养殖存在鳗鱼钻泥逃逸的风险。养殖户便在水泥池底部放入泥土,将传统水泥池养殖和土塘养殖相结合,形成土池养殖,既保障了生长条件,又有效防止鳗鱼出逃。
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国内的鳗鱼养殖又走上了一条智慧化养殖的路子。
在国内现代的工厂化循环水鳗鱼养殖场,通常是多个养殖池有序排列,池边挂着长方形摄食台,投饵时,鳗鱼们在其中争相抢食。吃饱喝足之后,鳗鱼将头钻进摄食台的圆形孔洞里挂靠休息,尾巴在水面上随波摇曳,好似一团团水草。
为了精准地感知鳗鱼的生长环境变化和鱼体的生长状态,养殖池内安装了一整套智能化养殖系统,温控系统、传感器、摄像头等先进设备,能实时监测并自动调节水温、水质、氧气含量等指标。同时,所有水体变化数据以及苗损情况等都会实时上传到智慧渔业平台进行汇总,建立起“养殖台账”,让看不见摸不着的养殖过程变得精准可控。
养殖工厂内的循环水系统也设计得十分精巧。厂内的养殖用水每天排放2次,排出的尾水经过粗滤后,清水回到养殖池,有沉淀的部分排出后,液体通过臭氧杀菌后进入“鱼、菜、贝”共生种养一体系统净化,而后流入蓄水池准备再次进行养殖利用;固体则进入集污池,经过处理成为有机肥。
现在全世界共有19个鳗鱼品种,我国最开始主要养殖日本鳗,后来随着日本鳗苗量越来越少,又开始养殖欧洲鳗、美洲鳗等品种。不同品种的鳗鱼,养殖技术也不尽相同,不再是“一套拳法打天下”的时代。
陈庆堂认为,在智能化设备的加持下,能完美匹配不同鱼种的生长条件。比如日本鳗是暖水性鱼类,幼苗对水温格外挑剔。而欧洲鳗和美洲鳗原本生长的地区与我国所处纬度基本一致,气候条件也相似,便不似日本鳗“娇气”。现在我国已经掌握了日本鳗、欧洲鳗、美洲鳗和太平洋双色鳗4个鳗鱼品种的养殖技术,养殖技术已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养殖品种从单一的日本鳗发展到欧洲鳗、美洲鳗和太平洋双色鳗,养殖方式从当初的水泥池养殖升级成现在的土池养殖和工厂化循环水养殖,我国的鳗鱼养殖技术层层精进,中国养鳗人靠技术征服了鳗鱼世界。
挑剔的鳗鱼吃最好的料
鳗鱼是业界公认的最神秘的一条鱼,它有着独特的生长繁殖习性。它们出生在遥远的马里亚纳海沟深处,成年亲鳗产卵后力竭而亡,孵化出的小鳗鱼苗一边成长,一边向大陆洄游,最后生活在淡水江河湖泊中。
在海洋中的万里漂流,它们只能靠吃颗粒有机物“海雪”获取能量,这导致它们到达岸边时,虽然已经2岁,但体重却只有0.15克,此时的它们被称作“玻璃鳗”。
当“玻璃鳗”被捕捞后进入培苗场,它们会在2个月内快速生长,直到体重达到10克,成为“黑仔”后,就可以正式进入养殖场了。
养鳗圈流行着一句话:鳗鱼不吃饭,养鳗人吃不下饭。“鳗鱼是从海里洄游来的,这一路上吃了什么?成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要想养活它,就得找到能让它开口吃的饵料。”杨明说,从“玻璃鳗”到“黑仔”这阶段是养鳗人最揪心的阶段,鳗鱼开口就能活,不开口就死。
鳗鱼很挑食,养鳗人曾尝试饲喂了多种饵料,这个任性的家伙也毫不买账。直到使用打碎了的红蚯蚓,鳗鱼才开了口。
“红蚯蚓含有丰富的干物质蛋白,能帮助鳗鱼苗迅速生长,但红蚯蚓会污染环境。”中国渔业协会鳗业工作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陈学洲回忆,红蚯蚓要用猪粪养,所以当时在福建一带人们尝试先养猪,用猪粪养红蚯蚓,再用红蚯蚓养鳗鱼。“鳗鱼池旁边就是猪粪田,凭着空气中猪粪的臭味程度就能估计出离养鳗池还有多远了。”他调侃道。
日益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引得周边居民怨声载道,也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鳗鱼开口饵料的研发也被提上日程。
其实,经过长期的基础研究,日本鳗鱼养殖行业早在2004年就研发出了鳗鱼苗的开口饵料,但每吨售价20多万元,这个价格在当时能买到一套别墅。
2005年开始,国内技术专家查找中外的大量资料,进行深入地调查研究。先后攻克了鳗鱼开口饵料的原料选择、营养配比、诱食性、黏弹性、生产工艺、生产设备等一系列技术难关。最终,在2008年,成功研发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鳗鱼开口饵料,打破了日本、韩国等国家的技术垄断,也让国内鳗鱼规模化养殖成为可能。
与进口开口饵料相比,国产鳗鱼开口饵料每吨只要6~8万元,不仅价格便宜2/3,营养吸收率也更高,养殖户的养殖效益也更加可观。
走进天马饲料生产工厂,十几条饲料生产线正有序运转生产,机械臂将生产打包好的饲料有序堆垛成一座座小山,等待着运输车将其拉走运往各个养殖场。
鳗鱼饲料生产线。资料图
在众多生产线中,鳗鱼饲料的生产线颇受重视。不仅因为鳗鱼饲料生产需要使用优质的进口原材料,更因为鳗鱼饲料生产线需要“干净”。
“鳗鱼的嗅觉很灵敏,若饲料中沾染了其他鱼料的味道,它都不会吃。所以鳗鱼饲料严格实行单线生产,绝不与其他鱼料混杂。”提到这些独到经验,陈庆堂说,不断碰壁之后,国内生产的饲料品质不比国外的差。
如今,根据鳗鱼不同的生长阶段,国内的鳗鱼配合饲料已经有了开口饵料、白仔饲料、黑仔饲料等10多种饲料产品,让鳗鱼在各生长阶段都能获得最好的营养,获得最高的养殖效益。
上乘品质吃得放心
鳗鱼养殖、加工一度像一场高危的赌博游戏,今年不知明年事,一旦市场达不到预期,从业者很容易血本无归。
尤其在1996年前后,鳗鱼市场供大于求,一片混乱,危机四伏。当时,80%的鳗鱼都出口到日本市场,中国鳗鱼产业的发展也受制于日本。
随着国内鳗鱼养殖趋于饱和,许多养殖户敏锐地捕捉到商机,迅速把产业从鳗鱼养殖转向鳗鱼加工,专做烤鳗出口。日本作为中国鳗鱼最大的出口国,在中日鳗鱼贸易的30年间,利益博弈从未间断。
在国内鳗鱼市场的影响下,日本当地的鳗鱼产业受到挤压,出于贸易保护的目的,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日本就对鳗鱼进口设立技术壁垒,提高监测标准,加大抽检量,对进口活鳗鱼采取了更为严苛的检查措施,中国鳗鱼的出口越来越难。
“最让人难忘的还是‘肯定列表制度’实行的那一年,检测标准多达112项,很多检测国内都没法做,技术手段达不到。”杨宗龙长叹了一口气。2006年5月,日本正式对中国出口农产品实施《农业化学品肯定列表制度》,同年6月,中国鳗鱼出口额同比减少58.8%,出口量居首位的福建省受到影响最大,同比锐减79.6%。
但这种竞争也让中国的鳗鱼产业迅速成长,成为高度自律的产业。
中国的鳗鱼企业也不惜花费巨资,购置质谱仪、液相色谱仪等尖端检测设备,为自己的产品层层把关。鳗鱼养殖企业重新洗牌,开始了从重产量向重质量、重效益转变。
国内鳗鱼业界逐渐建立起一套科学、完善的质量安全控制体系。企业实施起“公司+基地+标准化”的管理模式,加工原料安全得到了保障;加工过程中,源头、工厂、产品三个方面的监管力度不断加大,加工产品更加安全;各检验检疫部门、政府职能部门、行业协会等也积极发挥监管和服务管理的作用,成为坚实后盾;行业内大力推行诚信体系建设,国家质检部门推行红黑名单制度,一旦违规操作,企业会被马上责令停顿整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中国鳗鱼以上乘的品质赢得了各国消费者的青睐,中国也接替日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鳗鱼供应商。连日本鳗输入组合负责人也曾多次公开承认:中国鳗鱼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食品之一。
对于中国鳗鱼行业来说,2020年又是一大挑战。
鳗鱼是一条“国际鱼”,但受疫情影响,传统出口渠道严重受阻,一时间,鳗鱼供货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大马力布局国内市场成了唯一选择。
“2022年的‘双十一’,我们创下了在直播间3分半钟的时间卖出了500多万元烤鳗产品的记录。”谈到当时的战绩,陈庆堂很激动。2020年,新冠疫情导致的出口不畅,使公司损失了大量国外订单,但国内市场的逐渐火爆成为转机。
烤鳗产品。资料图
大型鳗企在电商板块不断发力,带动鳗鱼产品在网上热销。一方面通过优化产品设计,打造符合年轻人消费趋势的鳗鱼饭便当礼盒,具有加热即食、携带方便的功能。另一方面在国内多家电商及视频传播平台进行网上销售、直播带货,有利于打开市场。
有数据显示,近两年,在双循环经济驱动下,鳗鱼在国内市场销售规模逐渐赶超国外市场。2022年国内活鳗共消费约4.5万吨,比出口多3万多吨,鳗鱼消费正逐渐形成从外销为主转向内外销共同驱动的消费增长新态势。
在天马集团的烤鳗加工线上,皮弹肉香的鳗鱼与高温激情碰撞,辅以酱油汁的四层洗礼,一条条红亮油润的蒲烧烤鳗就制作完成。这条生产线长116米,每小时最多可以产出1.2吨烤鳗鱼,产出的烤鳗鱼大部分被销往国内的商超和餐饮店内。
工人在烤鳗加工线上作业。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杨惠 摄
“内需拉动,对鳗鱼市场价格的稳定至关重要,尤其是对海外市场价格的牵引有直接的影响,这是我们国家鳗鱼产业在国际市场提升定价话语权的基础。”陈学洲说,“国内大循环通过发挥内需潜力,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联通、互相促进,进而提升国际竞争力。”
全力破解鳗鱼生长之谜
苗种是产业发展的基石,在鳗鱼养殖和加工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鳗鲡苗种的人工繁育技术却迟迟无法攻克。目前,我们食用的每一尾鳗鱼都是大自然馈赠,每一尾鳗鱼苗都要依靠深海的自然孵化。
捕苗人最了解洋流的动向,洋流抵近的时候,鳗鱼苗也随着漂流成功抵达。捕苗人的海上作业从每年冬季开始,次年的5~6月份结束。
今年的鳗苗捕捞量锐减并非偶然。近30年来,受生态环境等因素的影响,鳗鱼自然分布区域面积明显萎缩,天然鳗苗产量逐年减少,市场上鳗苗的价格日趋走高,严重影响了世界各国的鳗鱼养殖产业。
实际上,不论是嗜鳗如命的日本,还是成为鳗鱼养殖第一大国的中国,都孜孜不倦地破解着鳗鱼的生长密码。
1991年,日本研究人员在马里亚纳海沟西侧采集到1000多尾1厘米长的鳗鱼苗,DNA比对后,确定了日本鳗的产卵地在全世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西侧的海山附近。2000年,日本人工繁育鳗鱼的技术取得突破。2010年,日本水产综合研究中心实现了鳗鱼的“全人工”繁育,也就是说日本人工繁育的鳗鱼经催熟交配后能产下有繁育能力的子二代鳗鱼。但据报道显示,日本的研究机构虽然实现了“全人工”繁育,但始终没有看到鳗苗量产、进一步市场化的消息。
在我国,南至北部湾、北至渤海湾、自长江河口至长江上游金沙江近3000千米干流及许多支流中,鳗鱼都曾有自然分布。鳗鱼的人工繁育技术攻关也曾列到“七五”“八五”“九五”等五年计划中,并取得了一定突破。但由于鳗鱼人工繁育进程缓慢,难以推进,国内鳗鱼育种进程一度停滞,2001年后,该项工作再也没有列入国家级的重大科技计划中。
“我国在鳗鱼人工繁育上的研究相当于日本在20世纪90年代初时的水平。”2008年,上海海洋大学教授刘利平开始专攻日本鳗人工繁殖技术。他的科研团队是国内鳗鱼繁殖技术高水平的代表,目前可以稳定获得优质合子并孵化出数以百万计的初孵仔鱼,部分能成为柳叶鳗前体,但最长存活时间也不过21天。
科研的停滞带来的不仅是研究水平的落后,更严重的还有人才的断层。早年研究鳗鱼繁育技术的科学家早已退出历史舞台,现有的科学家大多是半路出家,没有老一代的传帮带,很多实验所需的技术资料等都要从头再来。
最近,集美大学水产学院鳗鲡现代产业技术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教授陈天圣又带着学生买了一批亲鳗,接下来2~3个月的时间内,他的团队每隔一周就要给这批鳗鱼注射激素催熟,使其交配产卵。目前国内鳗鱼催熟所用的激素来源于鲤鱼的脑垂体,但鲤鱼脑垂体并没有商业化的产品,想要获得只能依靠关系私人定制。
陈天圣算了一笔账,如果想让仔鳗质量好,最好是能购入野生亲鳗。每次实验最起码要50条到上百条,每公斤野生鳗鱼市场价在200多元,购入一次就要大几万元。一般鳗鱼催熟产卵后就会死亡,无法重复利用,加上养殖过程中的水、电、场地维护等费用,每次的实验成本十分高昂。
“至今,鳗鱼的生长习性还都摸不清楚,许多问题都在等待解答。鳗鱼人工繁育技术的攻关不是一个‘短、平、快’的过程,需要让科研工作者沉下心来研究,而不是聚焦短期的目标考核。”说起鳗鱼人工繁育,陈天圣显得尤为迫切。
在国内很多科研项目中,产学研的合作模式能在科研单位和企业发展中形成共赢的局面。但对于鳗鱼产业来讲,艰难的育种历程很难给企业马上带来收益,企业不愿投入财力,科研费用只能依靠国家支持。
换句话说,只有在国家层面布局,通过设立专项经费和岗位科学家等手段,培养出一批科研团队,建设出完备的人才体系,积累大量的研究资料,鳗鱼人工繁育技术才能有所突破。
今年3月,农业农村部举行“中国渔政亮剑”执法行动新闻发布会,在“亮剑2024”中新增了规范管理鳗苗捕捞执法行动。4月底,“国家水产育种联合攻关计划——鳗鲡繁育联合攻关研讨会”在上海海洋大学召开。
层层布局下,鳗鱼人工繁育被摆到了重要位置。“要把批量培养人工繁殖柳叶鳗作为主攻方向,持续优化鳗鲡的人工繁殖技术,获得高质量合子,加强仔鱼培育研究,力争突破柳叶鳗培育技术并最终培育出玻璃鳗。”农业农村部相关负责人表示,最终我国要形成鳗鲡种质资源保存、后备亲鱼培养、鳗鲡亲鱼催熟催产和初孵仔鱼培养一条龙技术体系。
“掌控育种的核心技术,才能维护鳗鱼产业链的稳定可控。日本在鳗鱼人工繁育技术层面已经突破,国内的育苗研究要及时跟进,避免鳗鱼产业链被‘卡脖子’。”陈天圣说,鳗苗繁育再次列入国家计划,有了政策支持,又有如此巨大的市场基础,期待行业内的科研学者挑起这副担子,尽早育出这条鱼苗,让人工培育的鳗鱼游向市场、游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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